【盾铁】【冬寡】吸血鬼与海妖的圆桌会谈（10）
“Nat，虽然你让我住在这片海域这么久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认为我表达感激的方式必须是每天忍受你待在我的水池里。大半夜的看见你真的会让我心脏停跳的！”Tony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酒窖，他看起来很多天都没好好睡觉了，天知道又在做些什么。
“又不影响你什么，你房子那么大。”Natasha不以为意得游来游去，时不时探出水面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大海更大，你怎么不上那里待着？”
“因为你家有酒。”
“沉船地的酒更多！”
“好酒都被你搜刮来了。”
“Nat，你不是在躲小胖子吧？”
“我躲他干啥？”
“正值大好年华，青春年少，精力充沛，一旦开了个头，就受不住了吧？”Tony本来打算拿杯酒就走，不过看到了有点无精打采的Nat，觉得自己忽然有机会能好好捉弄一番，谁叫平时吃瘪的总是自己呢。
“你总是管不住你的嘴，Tony，多少年了，你是忘记了第一次被我拍在礁石上的疼了吗？”Nat探出水，晃着红指甲半是威胁地说。
“哦，Nat，看来我猜对了，要有节制，老太婆，你都几百岁了~”Tony说完飞快跑出房间，酒都来不及拿。他可不想被从水池里跳出来的Nat暴揍。
“得了吧，你早晚有这一天。”Nat累得根本不打算追Tony，她只想在这里睡个好觉。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精神那么好，自从那晚之后，Bucky就像只发情期的兔子一样追着她不放，虽然她认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在避免过于频繁的性（嗯）事，但她总是拗不过那个自己养大的孩子的纠缠，或者说那个孩子太过了解自己的一切，他知道怎么让Nat疯狂。空闲的时间里，他们在这片海域的每个角落做（嗯）爱，永夜的黑暗中，他们在每一朵浪花尖上翻滚。
“卖鱼还顺利吗？”半阴半阳的岛上，夕阳西下，Steve和Bucky回得有点晚，这让Tony和Nat都有些担心。看着他们的船驶近，Tony有些焦急地迎了上去。
“还算顺利，”Steve好像刻意回避着什么，他平时都会飞快地跑向Tony，带着阳光的笑容，今天却低着头站在船边上。
Tony走近一看发现Steve和Bucky的脸上都有些明显的淤青和血痕，“你们怎么了？”他紧张兮兮地拉过Steve上下打量，看有没有更重的伤。
“就，打了一架，没什么。。。”Steve不太愿意说，支吾了一会才回答道：“岸上的鱼市提价了，嫌我们卖得太便宜抢了别人的生意，就想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是说了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就赶紧收拾收拾回来吗？”Tony看了一圈发现Steve没大碍，放心了一点，他不是不懂做生意的门道，也让Steve和Bucky尽量和鱼市的价格保持一致了。他也知道他们俩卖鱼的生意比别家都要好，但终归卖得不多，也只有永夜的时候才卖，所以想来也不会对别家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却没料到还是惹上了这种麻烦。
“我们是想回来的，但是。。。”Steve没说下去。
“打赢了吗？”Nat在确认了Bucky没受什么大伤之后挑了他一眼。
“打赢了。”Bucky估摸着按照Nat的性子，发生这种事大概会揍他一顿，平时Nat和Tony都叮嘱了他们很多遍，不要做让人留下印象的事情，人鱼和吸血鬼不是随便可以见人的物种，如果留下线索，天知道会不会有人跟着他们找过来。
“赢了就好，”出乎意料之外的，Nat并没有打算就地发作，只是拍了拍Bucky和Steve的背，示意几个人先回去再说。
“我们本来不打算打架的，”和沉默的Steve不同，Bucky一上船就对着水里的Nat滔滔不绝，他其实很怕她，各方面地怕。“我们记得你们说的不要做出格的事，可是他们太过分了！他们。。。就。。。他们让渔女过来。。。”Bucky吞吞吐吐地没说完，Nat却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比Tony有着更强的观察力，一早便发现两个人的身上除了男人的拳脚痕迹之外，还有女人的手指挠出的血痕，那可不是什么渔夫之间的斗殴，怕是两个孩子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渔女？”Tony没搞懂是怎么回事，他看着Steve，希望能得到答复，可Steve埋着头划船，躲避着Tony的追问。
“那怕不是渔女吧，集市边上有不少馆子，怕是那些馆子里拉客的妓女吧。”Nat冷冷地回应Tony，语气里全是冰碴子，却并不是针对两个孩子，而是针对那些岸上的人。Bucky却不敢再说话，他知道Nat是真的生气了，却猜不准是不是对自己。
Nat的话点醒了Tony，他才意识到两个人经历的不是简单的找茬打架斗殴，如果只是普通的打架，Steve不至于是现在这个表现。鱼市上的人怕是雇了妓女来冤枉他们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再一顿拳脚，好在他们也不像是吃了大亏的样子。
“我们下次换个海滩集市吧，反正周围还有别的地方能做买卖。”Tony说的很轻，虽然是面对Nat说的，但终究是想说给Steve听。
“你还在生气吗，Nat？”送走了Tony和Steve，Bucky有些怯生生地来到沉船地，看见Nat坐在船头摇晃她的尾巴，黑色的尾巴将海水搅出浅浅的漩涡。
“不算是吧，”Nat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Bucky坐过来。“不过不是生你的气，是生那些人类的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样喜欢做这些不清不楚的龌龊事。”
“那些女人把鱼全都买下来了，她们让我们帮忙搬去屋里，我们看她们确实也搬不动。。。”Bucky坐在Nat旁边，努力将自己缩在小小的阴影里，他缩瑟着的过于健壮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蠢萌感。
“你们总是把周围的一切都像得太过美好，”Nat的尾鳍拍打在船舷上，发出浅浅的声响，“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地去相信，去美化，感激她们买了所有的鱼，帮她们搬鱼，结果呢？”
“她们说我们那个了她们，不给钱。”
“就这样，你们仍然称呼她们为渔女，你们还争辩了吧？”
“是的，我和Steve都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没有人相信我们。”
“他们做的圈套，当然不会听你们解释。”
“Nat。。。”
“不开心吧？遇到这种事情，遇到这种就算是大声呼喊，就算是自己问心无愧，却仍然被人诬赖的事情，不甘心吧？”
“不甘心。”
“可是他们到最后也不会相信你们的说辞，算了，别往心里去了，过几天我们换个地方去卖鱼。”
“嗯，你信我就好了。”
Nat引着Bucky游到干净的浅滩，用水清洗他的伤口。
“Nat，我不喜欢那些女人的脂粉味，”Bucky有些不开心地戳着自己的伤口，然后张开手臂抱住Nat：“我喜欢你的气味，很清冷的气味，像海一样的气味。”
“所以整件事情就是他们被妓女骗了，然后损失了所有的鱼和钱，还被打了？我明天要去往那些鱼市的家伙们家扔气爆弹！”Tony听了Nat的描述，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Steve没有和你说？”
“没有，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敲了几次门也没进去。”
“去看看他吧，他比Bucky要更细腻些。”
Tony又一次站在Steve的房门口，他开始打算要不要装作身体不舒服或者喝了坏血骗Steve开门，不过这一次，Steve让他进屋了，他看见Steve像个蚕宝宝一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连头都不露出来，只有几缕金发显示被子里的确实是他。
“你都这么大了，不至于做这种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吧，况且你小时候都不这样，蚕宝宝。”Tony拍了拍Steve的被子，他健壮的身躯把被子拱出一大坨，一点都没有令人怜悯的感觉。
“我不是小孩子了。”Steve闷闷地说。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生闷气？”
“我只是想不通，Tony，我听你的话把价钱调的和他们差不多了，每次有人来买鱼，我们都很开心，而且也是真心实意感激他们买我们的鱼，集市上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帮忙，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们。”
“因为你们抢了他们的生意，让他们少赚了钱。”
“但是大家不都是在卖鱼吗？”
“Nat把今天的事情跟我说了个大概，那些妓女。。。”
“我们没有碰她们！”
“你这个年纪就算是。。。好了我知道了，这不是个开玩笑的好时候，我知道你没碰她们。”
“但是她们忽然就说我们碰了她们还不给钱，那些人还相信了！”
“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看出来那些人和她们是一伙的吧。”
“不是的，Tony，如果他们都是一伙的，也就算了，后来那些渔女把我们撵出来了，鱼市里的男人追打我们，我和Bucky都还想赶紧回来的，但是街上的人也相信他们说的话了，那些买过我们的鱼的人，他们也相信了那些渔女的话，他们为什么会相信那种话，我们并没有做坏事！我们就想让鱼市的人证明我们没有那么做，但是我们做什么都没人相信我们。Tony，为什么那些平日里都很和善的买鱼的人会和鱼市里的人一起污蔑我们呢？”
Tony本想轻松地了结这些事情，平日里Steve才是更加会劝人，更加包容的那一个。但现在他觉得继续皮下去无助于Steve的成长，Steve将自己卷在被子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长成了一个正义感和道德感都极强的人，虽然Tony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很庆幸Steve并没有被他带偏，这样的一个人，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而被人诬赖，第一次的这种经历对他而言肯定非常难受，对将近两百岁的Tony而言，人类的这些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并不代表他应该让Steve对这一切见怪不怪，他希望Steve能保持自己的本心，就像现在一样，明辨对错，坚持立场。
Tony并不是一个会劝人的人，他的大量时间都花在了用犀利的语言掩盖自己的善意上，不过这次，他好好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回答Steve，他把他养得这么好，他希望他一直都这么好。他拍着隆起的被子说：“Steve，人类是很复杂的，他们中有些人，比如我的母亲，温柔善良，一生都不会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而有些人，奸佞狡诈，随随便便就会诬赖别人。更多的人，他们既不会一直善良，也不会一直狡诈，他们往往是根据周围的环境做出利己的反应而已。这样的大多数，反而助长了恶的发生。”
“所以你和Nat才远离人类？”
“我们的原因更复杂。。。但你是人类，你需要了解人类，也需要选择将要成为那种人。”
Steve将被子拉下来，蓝色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我想成为第一种人，就算是被人诬赖，就算是不被理解，就算是被责怪，我想要坚持做那些对的事情！你相信我吗，Tony？”
“哦，这么说有点太矫情太羞耻了，不过我相信你。”
“对不起，Tony。。。”
“对不起什么？因为被女孩子挠了吗？”Tony笑着拍了拍Steve肩头的抓痕。
“不是的！Tony！我没有！我只是。。。我们要换个地方卖鱼了。”Steve的脸红成了一个苹果，闷闷地说。他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只留几缕金发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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